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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上拿了瓶冰啤酒开了盖,气体迅速膨胀,涌出的泡沫流到了桌面。 对面人低头吃起面来,许一鸣头一次那么清楚的看到他,皮肤白得没有一丝瑕疵,睫毛轻颤着能扫到镜片,眼镜堪堪搭在高挺的鼻梁,蒙上了一层薄薄雾气。 不可直视的太阳。看了哪怕半秒,眼底就有了太阳灼伤般的残影。 也许注意到那过于直白的眼神,岚抬抬眼,俩人对上了眼神,许一鸣飞快移开视线,心虚的拿起啤酒给自己满了杯。 最普通的啤酒,入口的瞬间却连骨髓都要为之愉悦起来,那种熟悉的畅快感就像打开了身体内某个常年拧紧的闸门,松动了就彻底无法挽救。 许一鸣一杯接着一杯像在喝水,他不由得又想起这个人的眼睛,不是亚洲人的样子,可能是混血又或者戴了彩色隐形,可要是戴了彩色隐形又为什么再戴副框架呢,咽下口中的酒,冰凉顺着喉管蔓延至全身。 天已经黑下,门口的白炽灯照在许一鸣脸上更显苍白,嘴唇盈润的泛着光,桌上只剩空瓶了。 岚起身又拿了几瓶酒来,哐哐当当放在桌上,许一鸣才反应过来,他连忙摆摆手,“哎太不好意思了,好久不喝了,一喝刹不住。” “很少喝了吗?” 看着对面人帮他倒酒的样子他点了点头。 “说起来年轻那会儿又抽烟又喝酒,完全不知道节制,后来突然就戒掉了。”许一鸣呼出一口轻飘飘的气,比以往话多了些。 “怎么说的年纪很大了一样,不过能戒掉肯定是好事。” 岚笑了笑,给自己倒满一杯。 碰杯的清脆声响在喧嚣的城市一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