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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候的生活,每一秒都度日如年,和所有黑暗之中隐没着的,见不得人的怪东西共处。我不明白四爷他们怎么还不把我杀了,把尸体扔进海里,当食人鱼的鱼料。 又过了一天,楼上彻底安静了下来。没有人跳舞,没有迪斯科音乐,连桌球掉落在地上,发出的令人不安的弹跳声也没有了。只有零星的、厚重的脚步声,走动得很急,又乱又慌张。此时我已脱了力,只能短暂地发出些呜呜,呜呜的声音。有时候我想要大叫,喉咙里却只有嘶嘶,嘶嘶的漏风。 那些脚步和欢笑声都从楼顶消失,第一天,第二天,而后的时间已经无法分辨,但四周还是这么静悄悄的,我终于彻底地感到了绝望,只求一死。朋友们,我既不知道任何秘密,也没有弟兄再能相信我,对于他人而言,我已没有任何价值。我被剩在了地下室里,就像是被彻底遗忘了一样。 我几乎已经感受不到疼了,也没有力气再去分析自己是想死还是想活。肥耗子,或是蚰蜒,把我当成一个巨大的游乐园,在我身上爬来爬去的时候,我也不那么怕了。就这么浑浑噩噩地,和那张跛脚椅子融为一体,我们变成了同一种物质,一种流着脓水的破木头。 在我已经放弃所有希望,心中不再祈祷任何好事的时候,地下室有人走了进来。他转动钥匙,点亮了房间里的灯—— 杨坤用寡妇刀割开了捆在我身上的绳子和胶布,让我倚在他的背上,将我接了出去。 在令人安心的昏迷之后,一个尖叫声将我叫醒:“我的个老天,这病人怎么被折磨成这个样子?” 杨坤吧,应该是他,很焦急慌张地说:“我不知道啊,我在路上看到他的时候就是这个样子了。” “你不认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