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 幻象与真实
色依然是寡淡的,穆澜却能感到他冷寂面容之下浓重的不安。 穆澜侧着脑袋靠进对方怀里,说:“我从七八岁时起就偶尔会深陷在某种幻象里,里面重复着我mama自杀的场景,年幼的我只能无能为力地做一个旁观者。周围好吵啊,那些黑影盯着我、指着我,叫嚣着让我一起去死。” 霁岩搂紧了他,捏着他肩膀的力度仿佛要把他镶进自己的骨血里。 1 “我拾起她给我的瓷片,上面全是血,我怕的要死,我只是想让自己清醒一点,所以我拿它划破了我的手,那是第一次,我醒过来后发现水果刀握在手里,而手指上有道口子。后来再陷进去时,我就重复着上一次的做法,扎破手臂、或是腿脚,”穆澜勾勾嘴角,“我尽量伤在看不到的地方。” 后来他渐渐变得麻木,自残起到的效果也微乎其微。他只能一次又一次强忍着扎进脖子的冲动,就在终于忍不住时,他听见霁岩在喊他。 少年的声音穿透幻象,真实地传达到他意识里。 所以穆澜扔掉了夺走她母亲生命的瓷片,自那之后就陷入昏迷。神志不清时被他爸穆逍秘密送去了国外治疗,大部分时间他都独自一人成日成夜呆坐着。 偶尔清醒时会看到到穆逍坐在病床前,半阖着眼皮守着他,本就不年轻的脸上又多出几道纵深的沟壑。他哥站在窗前,高大的身影背着光,看不清表情,穆澜听到他叹了口气。 那一瞬他忽然想起了很多事情,比如学校路灯温润的暖光,比如飘雪时寒冷但安逸的温度,又比如少年柔软的发梢以及细长的眼尾。 但是眼前除了刺目的苍白、无穷无尽的消毒水味,其他什么都没有。 他知道自己病了。 得了和他死去的mama一样的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