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学费的卜一都有一种怪异的兴奋。他晒得像块炭,迎着炙热阳光踩自行车也热情洋溢——他觉得自己打开了世界的另一扇大门,他戳破了父母为他围上的隐形衣,如此恶劣的行为一定能赢来关注。 他的期望在开学前夜彻底破灭。 那一夜的情景依然如此明晰,父母没有给他多一点眼神,卜尉也没有为消失的录取通知书作任何解释。他站在家门口,面无表情,凝视着兄长。 所有人都带着看你能怎样的不屑,但卜一没有再发泄过。他甚至连话都没有多说一句,只是拎着早就打包好的行李出了门。 他依照计划登上火车,卜尉在最后一刻把通知书从窗户里扔了进去。 也许他还留有一点做兄长的薄幸。但那对于卜一而言已经不重要了。 卜一回过神来,声音平静:“学校事多,我不回来。” 陈茵似乎早已料到:“你等一下,你大哥有话跟你说”,她尚未把电话递给卜尉,通话结束的声音就响了起来。 世纪初时,录取通知书尚是一样入学重要凭证,卜一打定主意,读不成书也绝不低头。他这样决绝,比当初晒成黑炭更为让父母震惊。此后十年,他没有回过家。态度明显,以至于陈茵对他越来越客气,母子间生疏到近乎冷淡。卜尉在其间努力斡旋,从未收到卜一的任何回应。开始那两年,卜尉研究生尚未毕业,对这种亲子关系也许还有期待,等卜尉的公司逐渐起步以后,他也无暇再参与这旷日持久的冷战了。 卜一彻底自由。他十年如一日,读书时申请假期留校,毕业后直接留校,那种全部青春献给教育的架势令人肃然起敬。他只强硬过一次,一倔就是十年。 陈茵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