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图年)
云层黏稠得像腐烂的泥。 尽管脸上已经紧密戴着半面式的防毒面具了,图年仍然能嗅到弥漫在空气中的那GU恶臭。 太yAn冷却低垂,月亮削半高挂,近在眼前的巨大行星群落在地平线之上,数千里之大的鹏鸟不断地盘旋远方高空,似在寻找什麽,图年仰头望着腥红天穹,却不禁在想,渺小如他,没想到连思想也在这些异象前逐渐被压迫着、压缩着,只能狭隘地往微不足道的事情来主张他的在意——空气是多麽令人发呕仅此而已。 然而已经习惯恶臭的他却又做不来如此生理反应,终究做做样子般按紧防毒面具的边缘,小口喘气,似是表现出对此的厌恶或抵抗後,接着才手持铁锹,力气一使,继续先前动作。 图年老样子在掘土。 不过他认为说是在「净土」或许才更为过。 放眼看去,地平面毫无任何植被,脚下土壤被一望无垠的重油完全覆盖,油W异臭难闻,黑稠黏腻,防护鞋一踩便缓慢地陷了进去,越陷越深,直深小腿肚,几乎难以行走。 甚连掘土都相当困难。铁锹每每进土时都陷得极深,黑黏的油泥如饕餮大口,食量惊人,咬力凶残,牢牢咬着铁锹还有他可怜的防护鞋不愿松口,这让图年得费时费力的才能掘上一回……好几度他都想将铁锹往旁一丢,乾脆罢手不做了。 什麽掘土啊,连土都没瞧见,分明是在挖泥净土吧。 而且这片油泥底下真的还有土壤吗? 图年曾边掘土边抱怨着,环境都W染到这种地步了,说不定土壤早就被油W取代啦。 这麽想过的图年当然有试图丢弃铁锹的经验,但铁锹似乎成了他的贴身物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