残红
来接她。她没有多说什麽,只说房东要卖房子就提前解约了。父亲也没多问,只说回家就好。她就这样搬出了与钱云一起生活一年多的地方。 礼拜天晚上钱云从新庄回来,屋内一片漆黑。进门後她在玄关换鞋,瞥见一个厚实的信封静静地躺在鞋柜上等待,素白的封套上没有一个字。 钱云拿起未缄的信封,发出微微的金属碰撞声,那是李成双预留的下个月到年底的房租,还有一串钥匙。她愣了一下,然後突然想起什麽。 钱云迟疑地走向李成双的房间,试着转开喇叭锁──门没锁,但里面除了租房时附设的家具,连床单都没留下,徒留她面对着一片阒静,呆站在空荡荡的单人房里,久久没有回神。 钱云试着联络她,才知道她换了手机。几度忍不住打到幼儿园找她,但还没等她来接就莫名地退缩而挂掉了──钱云其实也不确定自己想说什麽,毕竟这一切已经说明了她的决定,不是吗?还曾有几次提早出门,在对街望着幼儿园的大门,但从没看到她的身影,只好带着惆怅离开。 沿路所见尽是四月的木棉在享受一季的绚丽後,树上的枝枒终究撑不住那火红的重量,松开朵朵橙红的花朵,任其随风飘落,终於被辗成了一地的残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