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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管事看了那方锦匣片刻,双手接了过去,低声道:“多谢郡王妃。” 朱管事送来的账簿看似厚厚一沓,段临舟心算过人,又是常年看账本的,花了一下午就将那沓账本都过了一遍,脸色却有几分不虞。 穆裴轩年纪轻,又鲜少过问这些经营之事,底下人就难免生出旁的心思,账簿做得天衣无缝,可越是天衣无缝,就越是有古怪。 段临舟屈指敲了敲桌面,闭眼思索片刻,吩咐流光,将于忠叫来。于忠是他手底下的大掌柜,是段临舟一手从拨算盘的学徒提拔上来的,对段临舟忠心不二。 流光应了声。 这些事段临舟并没有直接告诉穆裴轩,只在三日之后,将庄子管事贪墨,和在铺子里耍手段坏了经营的掌柜的证据都呈在了穆裴轩面前,连着明暗几本账簿。 两个管事惊骇不已,兀自跪在下头瑟瑟发抖,凄凄惨惨地哀求着。 段临舟充耳不闻,捧着盅苦药慢吞吞地喝着。穆裴轩沉沉地盯着那两个背主的管事,让朱管事带人去抄了家,直接绑了送去府衙。 处理了他们,穆裴轩看着段临舟一双笑盈盈的眼睛,哼笑了声,“段老板好本事。” 段临舟虽说早就知道穆裴轩既然将账本送了过来,就是将他后宅之事都交给了他,可知道是一回事,穆裴轩当真信了他又是另一回事。 段临舟说:“自然不能辜负了郡王的信任。” 他摇了摇头,笑道:“郡王就这么将身家交给了我,难道就不怕——” 穆裴轩眉梢一挑,说:“我怕什么?” “难道段老板看得上我那点儿东西?” 段临舟看着穆裴轩,诚实道:“看不上。” 穆裴轩:“……” 段临舟笑出了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