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去
积聚在“我”字两个勾那里的水滴沿着玻璃挂下来,长长的两条细线。 父亲开始打呼噜,嘴微张着“呼咻呼咻”的声音按着某种节奏响起。早上走得急,他的下巴没剃干净,左边还留着几根胡须。头发倒还齐整,前两天他找小叔理过,标准的杨梅头。身上穿了母亲给他买的短袖,淡蓝色,冰丝,母亲说穿着很凉快。在他的手里捏着一个黑色小皮包,前两年在哈尔滨做生意的时候买的,有一年多没拿出来了。鞋子也是两年前买的,已经变了形,昨天下午父亲挤了很多鞋油上去,擦了一个多小时。 车里很多人也都在睡觉,后排的几个人在断断续续地说着一些有关生意的事情。车子开得很快,迎面开来的车只打个照面就过去,偶尔能看到一些模糊的脸,更多的时候窗外是一些留着稻茬的稻田,一些白鹭在上面来回盘旋。不知道衢州是否也有这样的稻田,如果有,是否也有白鹭?听父亲说,那边都是种桔子和板栗,板栗树没见过,如果都是桔子树也挺好,看过去都是一片绿色,可以把整个人都埋在里面。在我家后山上也有一小片柑桔林,每年秋天我们都会去摘桔子,我喜欢攀到树上摘最顶上的那些桔子,它们接受的日照最多,吃着也最甜。但是,这个秋天,我吃不到它们了。 车子在马屿停下,售票员喊了几声“有没人在马屿下”没人应她,车子继续开动。头顶上的车载空调吹得我头顶凉飕飕的,很不舒服,我将它调了个方向。窗外的风景已经由稻田换成了广告牌,长长的一排,都是机械类广告。我记得从那两个包装机广告牌的间隔处穿过去有一条小路,沿着它直走,走上半个小时,不出意外的话,能看到一个标着“教育路”的蓝色路牌。接着走教育路,走到尽头,有一座小山,那就是我的高中,学校在山上。上山如果想快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