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尊,你的心思当真难猜得紧,有时候我都要疑心你是个哑巴了,不管发生了什么,你都能装做若无其事,藏得滴水不漏。”

    沈清怜将头偏向了一旁,闭着眼睛,假装自己什么都没听见。

    “我的好师尊,你要是不说话,我恐怕是这辈子都猜不透你在想什么。”宋霜寒长叹一口气,抬眼恳求道∶“你若是不开心,打我骂我也好,罚我跪出去也好,可唯独别这样,自己一个人生闷气,身体气坏了是你自己遭罪,我也看着心疼啊。”

    “……”

    沈清怜缓缓睁开眼,对上了宋霜寒那双满是担忧的目光,心头瞬间一颤。

    他心想,他烦心的,左右不过是宋霜寒总有一天也会离他而去,到了那时候,他又要变成一个人,孤独地生活在三清山上,独自看日出日落,花开花谢。

    他已经不算年轻了,没有精力再从头教一个新的徒弟,况且他和宋霜寒在一起已经几百年了,他已经彻底习惯了和宋霜寒在一起的生活,尽管他们的日子有时过得寒酸异常,有时又过得鸡飞狗跳,可他丝毫不觉得烦躁,反而觉得这样的生活才更加有几分烟火气,更让他清清楚楚地觉得自己是一个人,是有情感,有生命力,是对每一天都抱有期待的活人。

    他体验过孤独的滋味,知道漫漫长夜里,自己坐在床沿,一直从伸手不见五指黑坐到天光大亮的那种煎熬和痛苦,明白那种发自内心的空洞和无奈,那是一种无比崩溃的感觉,是喜怒哀乐只有自己承担的寂寞,是让他自己从内心深处怀疑自己活着的意义究竟在于什么的痛苦。

    一个人可以一时孤单,但不能永远孤独。

    而他也一样。

    于是他问∶

    “你要离开吗?”

    这次轮到宋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