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毒
没有真的想杀人。宰相要安抚还是镇压,哪是我一顿话劝得了的。”他猛地收住了话,偏开头,招呼下属拿马鞭过来。“我从军二三十年,一直和外族人打交道,信誉差不多等于我的性命。所以这次,即便是对上了宰相,我也得争一争。你不一样。 “你看,你是天子的近卫,又是裴帅的得意人,你要往上走,却不一定非要经过裴帅。” 冯校尉之前和聂长安偶有对话,态度都非常官方。即或他对聂长安的身份有什么意见,也从没表露出来。聂长安听他点明,恨不得让他住嘴。 好在冯校尉说到这节,又刹住话头不说了,接过马鞭来,开始张罗着出发。 他逢驿换马,全速疾驰,一日夜就回到了会州,比齐相更早抵达。 荆华正好站在辕门处,一见他来,面露惊喜,疾步冲出迎他,寒暄间却有种欲言又止的神色,他按捺着不作发问,入得营盘深处,四顾无外人,荆华才在他耳边道:“前日裴帅遇刺。” “——别太担心!”不等他问,荆华急忙接道,“刀上有毒,但伤在手臂,应该不碍大事。他刚才还巡过一趟营呢。” “刺客?” “当场伏诛了。” 不碍大事……他默念这四个字,穿过一层又一层门,克制着自己别在人前突然奔跑起来。 层层门的尽头,裴慎坐在榻上,面上没有一点血色,正由人协助着解开衣甲,现出裹着渗血纱布的右臂。那血迹一直洇透了里外衣服的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