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3 抚弦
,但从案台下一直到他休息的矮塌前,却多了一滩溅出的水痕。 方游山抬手,迟疑地在池壁上敲了两下,没有一丝回应,杨微时的脸盖在乱发下看不清楚,他凝视良久方收回视线,略微思索,回到门前大力拉开屋门,年久的门枢发出一阵刺耳的嘎吱声,接着又被哐当一下合了回去,他做完这些,一声不响走回杨微时身前,只消过了半盏茶的功夫,方游山看到杨微时试着撑起了手臂。 杨微时感觉身上没一处不疼,意识却是极难得的清醒,他不确定自己还有没有幻觉,但至少没有全然迷失在欲海中了,他又试着摸索了几下,每每想睁眼去看身在何处,眼珠却一片胀痛,连带着额角到整个脑袋都头痛欲裂,什么都看不清。他猜测自己又被换了个笼子,也有可能又被卖去了什么地方,就算看不见,这里的感觉跟原来也截然不同,说不上哪不对,周遭的海水仿佛比从前轻了许多,也没有人声。寂静之中心底生出强烈的不安,他摸到了这个笼子的一处角落,撑起胳膊想把自己挪过去。 每往前爬一点心里的恐慌就浓重一分,杨微时摸着光滑的池壁,愈发觉得这不像海底的笼子,更无法再骗自己听到的声音是幻觉,他作为人活了整整二十六年,屋檐闾阎二十六载春秋,无数次推门出入宅府街巷,熟悉到就像呼吸一样可以忽视,怎么可能听错? 所以他回来了吗?他在哪?刚才是看守他的人出去了?杨微时捂住胸口,心脏因为情绪起伏一阵揪痛,浑身止不住发抖,他摸到身上的衣服,从后领开始捋平,在胸前对襟叠压,系好腰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