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6 豢鸟
叫徐泓来看你?他一直挂心得很。” 树丛的花叶触到杨微时的脚踝,他缩了缩躲开,蜷在方游山怀里良久没应声。 “他信不过我,总想听你亲口报声平安,你流产那日他也见着了,上了年纪禁不住惊吓,近日也是的……没日没夜寻医问药,我都担心再添一个病患。”声音到了最后越来越低,几乎快是哄劝了,杨微时的脸色一如一张白宣,且听了许久,面上古井无波,方游山只好问,“你怎么想呢?” 旁边年久失修的房顶掉下一块碎瓦,惊走了屋脊上的野猫,接着又来几只鸟扑棱着翅膀换去别的树枝休憩,方游山都未必留意这些动静,也笃信杨微时不敢这时候再骗他装聋,但他就是对这些风吹草动很敏感,也很排斥。 “我不见……”杨微时将脸埋进乱发里,只露出蹙起的长眉,“……我想回去。” “你若实在不愿见,也可以给他递封信,这种事,我硬拦也太有悖常情。” 你去劝他…… 杨微时想这么说,但往下怎么劝他脑子也转不动了,徐泓是被笑称为“老长歌”的最老派的那种文人,他的话有时候都不管用更何况方游山,就只重复另一句,“我想回去。” 方游山似乎有些不忍,“他也找了很稳妥的医师,听说还是旧识,不如……” 杨微时又狂躁起来,不过只剩一点儿火星了,不安更占上风,连着对外界空气的接触都想要逃避,手脚都缩进衣衫里,他扒住方游山的肩膀,气音变得尖锐,“我要回去!” 方游山依他走回堂下,没入屋檐的阴影中,低头对杨微时说了些话,杨微时神色怔懵着柔和下去,他反手推上门,闭合的门缝里,是一双绷带形如铐锁缠绕,紧环在后背上的手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