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葬礼
写字楼玻璃窗上时,他又在想什么? 姜蕖往前走一步,高跟鞋在草地上发不出那种锋利的敲击声。弯腰,放下那大束的,惨白的带露水的玫瑰花,在冰冷的石碑前。 “老师。”她的声音或许只有父亲和夏观南听得见,比平时沙哑许多,“当年我就和你说过,你不适合这条路。” 她摇头,眼泪干涸在眼眶里,早已冷却。 “你看,我说对了吧?” 回答她的是墓园边林中快活的鸟叫声,叽叽喳喳叽叽喳喳地为父亲的人生画上一个优美和谐的休止符。 墓碑上方寸大小的照片,用的还是十年前的证件照。照片里的男人还依稀是青年模样,眼里还有燃烧的火与梦,沉默地看着他们。 大约一个月前吧,父亲突然郑重其事地立了遗嘱。夏观南知道他已经举步维艰,或许马上便要成王败寇,被粗暴的轧烂在历史车轮底了。 政治啊,多么危险的东西。 夏观南早就做好了完备的心理建设,不过这一天来得比预料的早,让他有些猝不及防。 当然,一切事宜都有人cao持,妥帖地安排好。他只要演出一副惊讶且悲恸欲绝的面孔出来,供记者拍照发稿,无比配合。 过程冗长而繁琐。那些同僚或政敌们都不免有些兔死狐悲。有的对墓碑絮絮叨叨,还有的痛哭流涕。夏观南有点烦,但姜蕖一直很耐心地站在那儿,还记得贴心地递上一张面纸,一派从容得体的样子。 她也早就知道了吗? 知道父亲的死因,知道父亲的痛苦与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