骗子先生 师团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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忆是因为打击过大,大脑主动选择遗忘。我当然只是气话。情况远比单纯失忆复杂,但我就是想气气这个人。虞啸卿像被踩了尾巴,但他从来只做事不辩解。医生很快到了,但也无法给出更确切的解释,只说可能是停留在颅内的子弹影响的。问到子弹能否取出,医生摇了摇头,说太危险了。最后留下一句尽量少刺激他这种模棱两可的话走了。 虞啸卿坐在床边。小龙把被子拉上来,只露出眼睛。他也许觉得一向好脾气的虞啸卿发起火很吓人,而不知这是以往他俩相处的常态。虞啸卿拿起旁边的布娃娃在他眼前晃晃。那是小醉做的我,长相略微抽象,手工活有点笨拙。但小龙很喜欢。他跟狗护食一样,迅速抢夺过去,然后抱在怀里,警惕地看着虞啸卿。虞啸卿无奈。我能猜测到,他如果当了父亲,也是一位笨拙的父亲。 死啦死啦又消失了,而小龙则在一天天成长。他吐字越多,表达越清晰,以真正的孩子无法达到的速度进步。但我没有更多的时间陪他了。我要上前线了。在禅达待了两年,却像过了一世,还以为以后都不会再走。还有那么多坟没修,那么多纸船没叠,我们却要走了。炮灰团剩下几个人被打散融进队伍。开拔那天,我像死啦曾经那样,冲着怒江,冲着南天门磕了个响头,而后爬上车厢。小醉说等我。我说别等了,四川女娃和四川佬在一起挺好的。 打仗的事没什么好说的,更何况是兄弟阋墙。我去军部述职的时候能偶尔看一看小龙。他现在除了狗rou,最亲的是虞啸卿,其次是张立宪,余治,小猴。他不喜欢唐基。每次唐基笑眯眯地出现,哪怕手里拿着糖,他也会躲起来。但谁也没时间经常陪着他,所以他在军部院子里游荡。狗rou寸步不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