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球
郑曈回了趟老家。 翻箱倒柜,总算找到了她说的手套。 不愧是常下雪的北方出产的东西,质量好得不得了,完全没有脱线掉毛的迹象。 “阿芷,你看,还能用啊。” 手套的大小与他的手不符,却很适合她。 无论是那个小姑娘,还是后来的林芷,手都是小小的。 看着多出来的一个指节,郑曈眼睛一酸,眩晕感像是巨浪般扑来,瞬间让他跌坐在满是灰尘的地上。 戴着手套没办法抹眼泪,也不想他的泪水沾染了她的回忆。 郑曈只是等泪水流到没办法再流了,才跪起身来继续翻柜子。 自从她父亲去世以后,这里再没有人来过。 他找到一本鬼故事书,匆匆翻过一遍,又想起那时往他怀里钻的林芷。 明明很胆小,却一直在逞强。 她小学时每次拿到都要找他炫耀的奖状,初中时她很喜欢却无端失踪的橡皮擦,高中与他吵架时用来砸他的笔袋。 每一样都是回忆,都是她气鼓鼓的小脸,吵得面红耳赤又委屈巴巴的表情,不肯认输、颠倒黑白的任性话语。 胃部传来的空虚与疼痛感打断了郑曈的回想。 冬天的暮色,因着有大片积雪的反射而光亮异常,光线穿过蒙尘的玻璃窗,一束束的照亮空中的灰尘。 肺部仿佛沉积着大量的飞尘,呼吸困难,站起身来眼前也阵阵发黑。 郑曈握紧了拳头,推开门走到庭院里,弯身时大脑充血,脚下一滑再度跌倒。 是雪。 冰凉凉的雪。 她还做过伸出舌头接住飞雪、品尝味道这种蠢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