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死了
新年开始的第一天,父亲死了。 初年捧着花,头顶成群的乌鸦煽动翎羽飞空,嘶哑地旋转尖叫,翅尖带起一阵不小的风,吹动初年鬓角的头发。而他就那样站在那儿,沉默又温顺的垂眸,将手中的花放在了父亲的骨灰旁。 雏菊因为泥土坡度而歪了方向,初年又半跪着弯下腰,耐心细致地将坑里花朵摆正。做完这一切,他才直起身退后了几步,对身边人道:“填土吧。” 一抔又一抔潮湿的泥土盖在骨灰盒上,不稍一会儿面前的土地就恢复了平坦。初年拍了拍膝盖上的泥土,对帮忙下葬的人弯腰道了谢,又看了一眼骨灰盒埋葬的位置,毫不留恋地收回眼眸,自己一个人朝山下走去。 他走后不久,身边的人便迫不及待似的,立刻议论了起来—— “那孩子娘早产去世,现在爹又刚入土,凭他一个人怎么在大城市活下去。” “是啊我们叫他回来,他也说自己一个人能行。” 几个人拿着铁锹往山下走去,不免为刚刚那幕唏嘘。 “你们看那孩子,从自己老子死到火化下葬就没哭过,一直都是那个鬼样子,这是得什么心态才能那样?” “说这么好听做什么,没心没肺的东西罢了,诶你们知道吗?”一位妇女神神秘秘压低了声音:“我给他爸擦身体时候,你们猜看见了什么?” “什么?” “他爸有两副生殖器官,不男不女!” “呀,怎么还有这种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