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三叔
花地看路上的景,大商场电影院拔地而起,路旁的树由梧桐换作了白蜡,和从前相比,真是处处不同了。 霍随到家后先倒头睡了一觉,起来再洗漱整理一番,天也黑了,替他接风洗尘的小席面设在厅堂,他到那儿时还只有大哥一个人。 真见了大哥,霍随突然又开始怀疑起自己先前的想法,他自认在大洋彼岸的这几年让他成熟了许多,可见时光易催人老,但他已经三十有五的大哥和几年前相比竟然没什么变化,简直可以称得上是青春不改,实在不像个死了老婆的鳏夫。 霍乘给他倒了杯茶,澄澈的红汤,是福建的正山小种,可霍随不爱喝茶,抿了一口后就吃起了手边的花生米。 两个人简单寒暄了几句,霍随随口问:“怎么没见我的小侄子,怎么也该来向他三叔讨这几年没给出去的红包嘛!” 话音刚落,就听到外面有走动的动静,他二哥霍化抱着个酷似霍乘的孩子走进来,霍随一眼就认出来这是他只在照片上见过的小侄子。霍化后面还跟了个人,正好被挡住身子,看不清脸,但霍随知道这应该就是他的二嫂,也不知道霍珺怎么会跟着他们夫妻俩一起出现。 霍随刚想打趣一句霍珺跟着他们像是一家三口,就看到他的二嫂从霍化身后走出来,露出了一张对霍随来说陌生又熟悉的脸。 陌生是多年未见,熟悉是常在梦里出现。 霍随到嘴边的话转了个尖锐的急弯,听上去像喊出来的:“岑舒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