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熬过今夜就好
他不在时,危应离大约疼得格外厉害,衣领都被冷汗浸湿了。 他抓起袖子想替危应离擦一擦汗,刚碰了一下,他弟弟用力到泛白的手指就轻轻松开了。 他又转过身去,取下架子上的巾帕,在水盆里浸了浸,拧干了就叠好握在手里。他俯身撩开危应离额前湿发,把浸凉的巾帕敷在他额头上。 危应离闭着眼,昏迷不醒,却并不安稳。眼尾细小的血痕延伸到了眼帘,瞳仁像做噩梦般不安地颤动着,长睫也挂着水珠轻颤。 苏孟辞想喂他喝点水,因为瞧见他嘴唇干裂了,可他没法子一边扶起他,一边撬开他的嘴。 他只能小心翼翼的,将茶水一滴滴倒在危应离唇间,一边等茶水渗进去,一边抚着他唇瓣润一润。 危应离的唇似柳叶一般秀美,他手指在危应离嘴角停下,他弟弟嘴角还有血,可他不敢用力擦。 他又反复浸洗了好几次巾帕,给危应离敷了半个时辰,他才安稳了一些。 可他不敢睡,他得守着危应离,要换巾帕,还要拿阴阳镜照一照他伤处。他怕自己再睡过去,所以不敢往床上躺了,直接跪在了脚踏上,趴在床沿边,就这样瞧着危应离。 外面的风声越来越大,他却一点儿没听见,只能听见危应离的呓语和呼吸声。 他也瞧不见别的,只有榻上睡着的人,他一边看,一边想:长得可真好看呀,现在都这般好看了,日后好起来,该是何种风姿呢? 蜡烛烧得越来越短,烛光越来越暗,他打着哈欠,连自己洗巾帕的手都看不清了。 又不知过了多久,他只记得自己强撑着给危应离擦了擦身上血污,还顺手掖了掖被角,再之后,眼前就一片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