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三章把这一世赔给你
苏孟辞从未如此疲累,一身血水半干不干,像全身结了层痂一般难受,而他在灰暗天色,蒙蒙细雨中独自走着,恍惚觉得人世间竟与他那样遥远,周围衣着各异神情不同来往穿梭的男女都是活着的,只有他一人是死的。 只他一个孑然一身,格格不入。 他也不知自己在往哪去,走到一处地方时人头攒动,似乎看见了几张熟面孔,众人的衣着也有些眼熟,但他没一点儿力气思索了。 他见着一盆盆血水端出,竟没来由一阵心悸,脚步自己追了上去,巧的是面前人墙恰好在他面前分劈开来,留他畅通无阻地走了进去,撞上正到门前取药的北胤时,他才猛然惊醒,知道屋内人是谁了。 也正是这一刻,他才明白什么叫心关失守,亦知道这副身躯若没了神丹坐镇,该是怎样的肝肠俱软了。 北胤面露惊诧,但目光并没有在他湿红双目上停留太久,接过旁人递来的巾帕、药瓶和针线后,便一侧身,显而易见地请他先进了。 他脚底有些发软,看着地上血迹斑斑仍觉得难以置信,那人要以身犯险中蛊设局时,分明胸有成竹,得手后亦神态自若,轻而易举将萧夙逼到绝境,为何又伤得如此厉害?原来伤得如此厉害,竟然伤得如此厉害,难道自始至终都在逞强吗? 那张没有床柱碍事,没有床幔遮掩的长榻被染得一片鲜红,除了北胤外,床边只有一个疤脸男子。 戚无别双眸紧闭躺在榻上,面色苍白得毫无生气,遍身水痕却混着血染成薄粉色。 他走到床边时,叶不凋正把薄被从戚无别腰上掀开,看到那猩红血污中剖开的皮rou时,苏孟辞险些觉得这不过是酆都地狱中一种折磨人的酷刑,之所以教他看见这样的景象,只是因为这一刻的心如刀割,比剥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