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序
那两年,每年都飞了一百趟以上。从台北到上海,到北京或深圳,回到台北,继续下一次飞行。有时半夜醒来,看看周围要想想才能知道现在在那里。不知道下一次登机是几点,不知道下一次落地是几点?不知道下一餐是在那里吃?有时候有同事一路,多半是自己一个人。 我恒常背着一个背包,背包里有一部笔电,也许一本推理,两三套换洗衣物,逢山开路遇水搭桥,想像自己像一个清末闯关东的拓荒者,一种义无反顾的悲凉。 班机几乎从来没有准时过,有时候在机场还会发便当,曾经吃过两个。有几次登机完成,绑上安全带,睡了一觉醒来,飞机还在停机坪上。 在机场候机时我不免会想,这些旅客是为什麽旅行呢?想想後不禁笑了,就是跟自己一样啊…为了一个可能的客户,为了一个可能的拥抱,为了一个想像的未来。 旅行於我不仅是一种脱离轨道的自由,还让我因环境的巨大变化与外面的世界有了对话。对话常常就是一句平常不会用的话,细想这句话也是够沉着,一生躲在我的脑海或心底深处,只有在完全无法预期的时候才匆匆浮出海面,然而此时此刻没有这句话又不足以形容。也许我也要学习这种流星般的沉着,飞行於黑暗的宇宙,一无平仄跌宕,也一无执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