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消毒水
她无法自由自在地去打扮自己。与此同时化疗的效果并不如人意,尽管砸下了重金,每天一把把地坚持吃药,做化疗,她的器官功能还是在无可抑制地衰竭下去,速度甚至比一般人要来得更快。虽然只有五十多岁,她体检出来的身体状况已然进入暮年。 化疗造成的疼痛与形容的萎靡对母亲来说是致命的双重打击,一想到这里,牧雨的心里就止不住地难过起来,觉得自己真是该死,就算能陪在母亲身边,也无法产生多少实质性的作用。母亲已经够难受了,却忍着不说,自己居然还想着让她出院...... 出了医院,牧雨被夜晚防不胜防的凉意冻得打了一个哆嗦。他蹲在医院的花坛前,伴着间歇响起的救护车鸣叫声,一个个点开联系人列表里的借贷公司电话。身边驶过一辆救护车。避让之时借着车灯照射过来的光,他看见花坛的大理石围栏上赫然刻着几个字:永康集团x年x月x日。 他原因不明地对着花坛露出一个尴尬的笑,好像这些刻在石头里的字雕歪了,顺势往他心里划过一样。他背过身走远,咬牙在心里算了一笔账,正打算按下电话号码,却看到了一个突兀的联系人,朱易。 他一时想不起来是在何时存过他的号码,略略回忆之下,大概是哥哥昏倒那一次。 既然哥哥不让他回去,早知道就不把那几包粉扔了,现在转出去还能暂时拿钱救急。他死死咬着嘴唇,破罐子破摔地想。手指神经质地敲打着手机,直到听筒里传来疑惑的声音为止,他才发现自己不小心把电话拨了出去。 他慌忙把手机凑到嘴边,忙不迭地对着话筒:“朱易哥!” 无论如何也没想到电话里会传来这样的回答:“你去哪了?”语气中带着责备与焦急,让牧雨一时间有点没反应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