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容
。 程悉微愣一会儿,余光瞟到长椅上的箱子,突然意识到自己的可怜处境。禾律却像什么都没注意到似的,极其自然地捧起他的箱子,稳稳当当地塞进一辆黑色宾利的后备箱,然后转过头,笑着说:“上车吧,程哥。” 程悉应着,坐进了副驾。 程哥。多少年没人这样叫过了?自己还当得起吗? “我知道附近有家特别好吃的川菜馆,行吗程哥?” “我……我都行。”禾律微微颔首以示明白,宾利在车流中匀速行驶着,停在了一家装修不算华丽,但来往食客确实络绎不绝的红色招牌的川菜馆。 从落座到上菜,禾律的嘴就几乎没停过。从好吃的菜色到最近生活中遇到的趣事,喋喋不休。程悉少见的没有丝毫不耐烦,而是很感兴趣地看着他,时而点头。 禾律似乎突然意识到自己的失态,停下了口中的话题,抱歉地笑道:“我话太多了吧?太久没见到你了,一时有点停不下来,不好意思程哥。” 程悉温和地淡淡笑着,摇头:“我很喜欢听,你继续说。” 他没客套地撒谎,是真的很喜欢。原来有的人……虽然被时间打磨出了外壳,骨子里仍是当初的少年。 他很羡慕。 一顿饭生生吃了三个小时,禾律送程悉回到外环的时候已经下午四点多了。程悉没让禾律开进筒子楼的楼区,一是因为那儿又窄又绕,他不想麻烦禾律,而是因为……他也不想让禾律看到自己的住所。 不是为了所谓面子,这种东西从他父亲逃走的那天他就早已舍弃了。他只是……单纯的自卑,以及,恐惧。 对被厌弃、讥讽的恐惧。 单是停在外环他就已经无地自容到不敢去看禾律的眼睛了。 “我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