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坠落
歌声也被黑暗吞没了,经由那双非人的手牵引,我迷迷糊糊地向前走着,走着,最终走向深不可测的山沟…… 如果不是被含住嘴唇,我大概会以为,这只是一场过于漫长和疯狂的梦,从坠落到深陷在男人的怀抱,我来不及多想,只是晕乎乎地喘气。 醉得太深了,跌得太深了。 曾埋葬了幼童的山沟像大地上一道撕裂的泪痕,漆黑,近乎伸手不见五指,我却看清了他的脸。到底是鸦群被吞没,还是那个可怜的孩子化为祭品?我无法理解,太多超脱常识的东西积压在大脑里,更何况,男人的脸紧贴着我的,时刻注视我的眼睛正映照出我无助的神态。乌鸦就是他的眼睛,四散在村寨和城市里,像最饥渴的猎食者留意猎物的踪迹,直到他发现了我。如果说他是凶手,那么惠姨就是帮凶,以她的慈祥和温柔欺骗我,使我放松警戒。 可怜啊,到了这种时刻,我仍旧无法痛恨她,更不敢从面前的怪物手中逃跑。 男人浑身冰凉,连呼吸很轻,无声地咬噬我的唇舌、津液乃至喉头深处涌出的每一声呻吟。由浅到深,他明明不能说话,舌头却很灵活,贪婪地吮吸口腔内壁,散发出令人惊惧的、兽类的气息。这个吻实在不够浪漫——我苦中作乐——酒意模糊了界限,我不敢怕,也不能怕,手指死死揪住那些涂抹过油脂的羽毛。 当他变成我掌心里的乌鸦,享受被抚摸的轻柔,他一定在嘲笑我吧?狩猎如此弱小的生物,也能激发出这么多的快乐吗?我不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