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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据说那日乾相宗被血洗,弟子尸横遍地,他欺师灭祖,不光打伤自己师尊,连待人一贯温和的沈老宗主也毫不留情,竟在众目睽睽之下,亲手打碎宗主丹田,一剑贯穿胸膛。” “而后他接管乾相宗,成了新任宗主,那些不服他的,不满他的,都被捉了去杀鸡儆猴,没一个落得好下场,久而久之,也就无人再敢谈论了。” 沈栖游怔怔听着,忽而又觉一切如大梦一场。 他所在乎的一切,他的宗门,家人,都在外人轻描淡写里化作陈年旧事。乾相中的过往对他们而言,只不过是茶余饭后稍带或遗憾或愤怒的谈资,只有他这位梦醒之人苟活于间,从他人只言片语中窥得往事一角。 他几要撑不住摇摇欲坠的身子,喉中发哽,攥上陆陵与袖口艰涩问道:“是谁如何狠毒,竟能做下这一切?” 在这短短几瞬,他想过许多人,又想了许多事。 比如想是哪个仇家记恨至此,还是乾相宗得了何物令人妒恨,他的父亲离世,师尊受伤,那母亲呢,师兄呢? 他师兄这般厉害,这三百年过去,是否修为见长,境界提升,又为何不去寻那灭他们宗门之人报仇雪恨。 还是他师兄……也遭了那贼人毒手。 他的种种思虑,在听见答案时化作死寂,沈栖游死死瞪着眼,不敢相信方才陆陵与口中话语—— “正是那从小被宗主当作儿子抚养,却在与沈栖游大婚当夜将其残忍杀害的狗彘人渣,如今的乾相宗宗主——谢归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