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魇
他只得硬着头皮去跟那他向来看不上的庶姐争一个侍妾的名额。父母宠他,但也容不得他一个最受宠的小儿子要自轻自贱去伺候一个失了圣心的戍边皇子,他在家中大闹一通才算如愿,可也惹怒了父亲,这一路连个下人都没给他带,让他吃了不少苦头。 被唤作“天道”的声音停了几瞬,再开口时平稳了几分:“复生轮回之术本就不易,我也是拼上了前世积攒的大半气运才送你回来,时空难测,饶是我也难以把控。” 阮慕白这一路颠簸,心里也积了不少怨气,在家中他防着贴身的下人侍女,在路上他又避着邱桃,如今独处一室,他便开口道:“前世我依着你的指点,已经与衍舟心意相通,要不是你催着我去接近其他人,我们又怎么到如今这般田地。” 天道听他这番言论,也不气恼,只道:“是我估算错误,算漏了段侍寒。” 听到段侍寒的名字,阮慕白下意识抖了三抖。 “他就是个疯子!”阮慕白恨恨地开口。 他只要闭上眼睛,那人罗刹似的面容就出现在他面前,他好像又回到了那方逼仄潮湿的暗室,膝骨早已被生生折断,在剧痛中不得不日复一日跪在地上,面对着长生牌位,段侍寒就站在他身前,面无表情地垂眸看他一个接一个的磕头,磕到头破血流。 他痛的头晕眼花,恨不得一头撞死,下巴早已被卸掉关节,每每在失去意识的边际,就会被段侍寒灌下一种极苦的药,让他在无边无际的痛苦中保持清醒,清醒地看段侍寒是如何在他的尖叫求饶中一根一根折断他的指骨,一刀一刀片下他的血rou。 他走头无路,向天道求助,他求天道救救自己,却迟迟无回应,他甚至以为自己被天道抛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