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飞鼠
眼神很奇怪,起身时琴头还差点打到我。他缩着脖子说了很多我听不懂的话。我左耳进右耳出,装作认真听讲是我最拿手的事情。我还是第一次看清他的脸,像个小姑娘,单眼皮,嘴唇很薄,头发微微带点卷儿。 我不懂文艺逼,但我懂男人。我说,你先起来,你的琴压到我了。 然后逃课来天台就叠加上了一些幽会的属性。他弹琴的时候眼睛总是亮晶晶的,像漂亮的玻璃珠。有时候他没有带琴上来,就和我聊音乐和我聊玩具,聊星球大战和搪瓷尿盆,有时候我们就在天台看着白云缓慢的移动直到眼睛酸涩流出眼泪,然后和其他小情侣一样拥抱着、湿乎乎的接吻。 相处了一段时间我发现我们确实无法交流。他每天病殃殃的,只有抱起吉他的时候亢奋的像回光返照,背带像电线,把他这个小灯泡连接到电路上充电发光,摘下吉他就断电。和我zuoai的时候像是为了把最后一点电量耗尽,尽兴到亏电。 这场已经结束,他埋在我的身体里没有动,汗水从他下巴滴落,砸在我脸上。我发现他抬头在看窗外。 他说,我想当一只鸟。 窗外天空晴朗的看不见一片云,树叶在阳光下油的发亮。我摸着他的蝴蝶骨说,那你去飞吧。 一切显得那么苍白。 他出门时没有带走任何东西。然后我又看见他了,飞落时在窗口经过了一瞬间。 离开的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