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东阳擎海
问道。 “是。” 宝胜不时行“障车”吗?裴花朝疑道。 大虞风俗,新郎接新妇子回家途中,向例有人“障车”拦路,对迎亲队伍唱歌跳舞,拿到财帛酒食才肯散去。双方一番应对下来,要耽搁不少工夫。 她下了车,经过一通繁琐礼仪,末了进到崔家某处院子,在圆房用的青庐布棚拜堂却扇。 这一路行礼下来,裴花朝渐渐觉得了,今晚婚礼诚如她婆母孟氏担保,张灯结彩,陈设隆重,但观礼亲朋殊无欢声笑语,场面异常冷清。 也难怪,她忖道,崔家祖母重病,自然大家不好放肆作乐。 临到行合卺礼,事情就真不对劲了。 彼时喜娘领她到崔陵跟前,递来盛了合欢酒的半只瓢,她酒量极差,接过那半瓢小小抿一口便罢。才咽下酒浆,她听到另一个喜娘劝说崔陵合卺。 崔陵低头盯着地下一动不动,迟迟不接过喜娘递上的半瓢,喜娘索X将半瓢凑到他嘴边。 “起开!”崔陵抬手挥甩,打翻喜娘手上半瓢,连带搧中人家头脸。 观礼的亲戚终於有了动静,七嘴八舌劝道:“大郎,忍耐则个。” “快完事了。” 喜娘摀住额头挨打处,冷笑道:“奴不过受命办事,大郎何必动粗?” 崔陵脸涨成猪肝sE咬牙切齿,裴花朝问向她身畔那位喜娘:“怎麽回事?” 喜娘只是乾笑,几乎同时,一阵杂沓靴声由远处度来,听其声势,来人者众。 崔陵面sE由紫红转作青白,“他……他他他来了。” 其他人彷佛都知道怎麽回事,齐齐面露惧sE,一哄而散退出青庐,避到院里他处。裴花朝环视身畔,眨眼间,偌大的青庐布棚剩下她和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