凉梦
的袍子,把薄被往下扯怕把人给闷着了。 颜溪玉的睡颜很平静,他喜欢把自己的一半侧脸埋到枕头里,呼吸低到几乎听不见。顾延安看了很长很长时间。 长到雀鸟另寻金枝,曦光俯瞰大地。 不知何时枕边一轻,顾延安走了,在迟些会被人看出端倪。 屋中就像那梦一般无声,颜溪玉躺在寂寞里晨色手脚冰冷,但他已经学会了克制颤抖。 他听着脚步渐行渐远直至消失,漠然的下了床赤着脚走向没关的窗。 窗外朝雾弥漫,层层叠叠的银纱罩得四周一片扑朔迷离。颜溪玉抱臂瞧着半隐在飘渺里的竹叶,凉气入腹惹得他喉头发痒咳的胸腔阵痛,他嘴里涌上一股腥甜。 他面无表情的擦去了血,抬手合上了窗。 梦里那枚巧夺天工的平安扣就被放在屋里的圆桌上,颜溪玉从始至终都没看上一眼。 ———— 慈宁宫。 佛龛前的青花缠枝香炉里生着徐徐的烟雾,太监丫鬟都被打发下去,只有方炩姑姑身着宝蓝暗纹宫装立侍左右。 太后斜靠着紫檀雕纹罗汉床,未施粉黛的脸上有着雍容华贵的气质。她在这宫中磋磨了一生的岁月,即使保养得当眼角也已生出细纹。 “是他吗。” 太后手中的珠串发出摩擦的脆响,缀着的流苏也跟着晃。 方炩姑姑掷地有声:“错不了。” 世上不会再有第二个这般的妙人。 太后的动作停了,浑浊的双目好像遥遥看到了从前,张了张嘴却没吐出一个字。 突然有宫女低头快步走进打破了短暂的沉默,她伏地而拜道。 “主子,萧二公子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