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兴安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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轻缓地执笔就着折子书写,大雪将相府院中草木掩尽,案前灯芯细微的崩裂声都清晰可闻。 “御乾宫那位早已急疯了,”郑言踏进暖意融融的房内,寻了个坐处懒散地斜倚着,“你却倒是不见途中时半点急色。” 江渊神色未动,兀自抬袖写着那一张雪笺,眉间不见任何波澜。 郑言已然习惯了他那副波澜不兴的神貌,接连两日奔波劳累,加之室内灯火迷离,暖气氤氲熏香袅袅,靠在椅上少顷便沉入了睡眠之中。 翌日雪盖宫墙,冷意飕飕。郑言将那从北周顺手携回的《四国名器录》翻阅了大半,才见到下朝晚归的江渊,他衣角带雪,微微染湿,眉目清淡,却隐隐见到还未淡去的肃杀之气。 “为这抗周主帅,朝堂上场面应该不会好看,”在西祁三年,他一个相府的“门客”都能在朝堂上取得在一席之地,想来这朝中除了陆相定是无可定夺局势之人。 西祁开国皇帝苍皇早逝后,继位天子庸碌无能,满朝文官胸无大志,武将成天饮酒度日,此时突遇他国宣战,定是早已促惶急一时间找不到合适的武将领军来应敌。 江渊不语,他淡然在婢女环伺中褪掉微微沾湿的衣襟,复换上浅紫长袍,浅噙了几口热茶复才缓步朝郑言走来,“名器录?”他眉间轻皱,“薛峰给你备的都是些什么书。” 郑言好整以暇地将那书摆在桌上,“他每次见我,我定是都在看那些闲书,世人都知投其所好,叫他填满那一墙已是不易。” 他复又拿起那本泛黄的线装旧书,抬眼已是笑眼淡淡,眸中清亮,“北周天子亲笔撰写,不拜读岂不是拂了他的面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