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熹长安回望绣成堆8
那是很难得很难得的一个冬日晴天,雨雪初霁,太阳照着这条如长蛇一样,把汴梁抛在身后的出使队伍, 赵熹踩在路面的残雪上,雪下的泥土坚硬如冰,风刃如刀,割他的脸颊。他没有去接乌珠的话,任由它掉在地上,只是凝视着队伍的最中心。 玉辂。 这辆从唐高宗开始迄今,只有中国天子亲郊时才会乘坐的车驾,是本次出使请和队伍中,赵煊给予金国的最高诚意。 赵熹无数次见过父亲乘坐玉辂,去景灵宫,去青城斋宫,去太庙。 父亲穿着绛纱袍,是红色的;玉辂是青色的,蓝的发黑,用六匹青色的高头骏马拉,赵熹凝视着太阳光底下的它们,金面鞍鞯,插着雕羽,尾巴被锦缎包裹住,像传说中周穆王的神驹。 他怔怔地看了一会儿,视线缓缓转向乌珠。 乌珠甚至都没有问过他“可以把女儿带去吗?”这样的话,说明他自己知道这会被赵熹拒绝,赵熹会回去,会和女儿团聚,而对于乌珠来说,则是什么都没有。 赵熹茫茫然地想,他是孩子的父亲,他喜欢她们,舍不得分开,这很正常——但那又怎么样——如果我没有告诉他有这两个孩子就好了,即使康履露馅了他也可以说那是赵炳的孩子,赵炳出使金营了,他来抚养一下哥哥的女儿,因此也是“宗姬”,他为什么要考虑到那万分之一的可能性,让他们父女相认? 赵煊违背祖制把他放出去,让他在必要的时候领兵,他把母亲和女儿交给赵煊,这是公平的。可现在两个女儿跟着他出来了,赵煊心里会怎么想?他还会同意自己在外面吗?如果没有赵煊的认可,他这就是谋反作乱,他还要按照原计划逃跑吗? 一种更浓郁的感情升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