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次治疗
视线最后的落点在心上人的下半脸,他把他的卫衣推得太靠上,乌鸦的下巴被推挤着,一边的嘴角歪歪扭扭,组成一个丑陋的笑容。那让卡莱尔想笑,纯理天主曾说,笑话一个人与生俱来的面容是不应当的,他立刻用另一件事岔开自己的想法:“你应该再白一些……应该弄一头金色的卷头发,像琳达·波西娅那样……比她短点儿。” “还有这些肌rou……”他飞快地瞧一眼他起伏的小腹,在那里,腹直肌随着呼吸一次次展示轮廓,卡莱尔敏锐地感受到它们的威胁性,“也不好。” “我知道了。”乌鸦说。他的声音途经歪扭的唇角与卫衣,离奇地未受影响,保持着线段式一目了然的无趣。很难说这句话是否具备承载思想的功能性,但它确实发挥了肯定句的一项优势:令卡莱尔感到了被顺从的快乐。 顺应着这阵快乐,卡莱尔从盆里抓起一把雪,拍到乌鸦起伏的小腹上,擦拭起来。 仓库没有配备保暖设施,距离两个集装箱约十五码的墙边,堆放着从弗雷特区泰尔街47号的老家里带来的被褥,再旁边是三年前来自跳蚤市场的二手小电暖气,失灵时不灵的,卡莱尔只有睡前才开上一阵儿,这会儿是关着的。渐渐地,仓库管理员发现心上人模样有些蹊跷。他试探地、用两根手指碰一碰他的手背,没察觉出什么,再碰一碰脖子,那儿很烫。 “嗯,你有点儿烫。”卡莱尔说,思考这背后的意味。 心上人沉默着。卡莱尔想起来了:中午的时候,穿足球鞋的jian夫厚颜无耻地光顾牧羊人咖啡厅,走向点单台,旁若无人地与心上人搭话,甚至用手掌去碰他的额头!对了,对了,那jian夫是提到了“发烧”、“克劳”之类的字眼,甚至提议要晚上过来,接他下班。当时,怒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