判生死、煞气特重的宋押司,她嫁不得别人,嫁了便非克夫不可。

    就这替阎婆惜在看相的一刻,听得外面纷纷招呼:“宋押司今日迟了!”“宋押司这里坐!”知是宋江来了,黄婆便使个眼色。阎婆便扯一扯她女儿的衣袖。阎婆惜抬眼看时,走进来的宋江,又黑又胖,貌不惊人,心里便不甚欢喜。

    这时黄婆和阎婆已慌忙站了起来,双双叫了声:“押司!”阎婆便转脸叫道:“女儿!快来拜谢了宋押司。不是押司高义,如何得能发送你爹爹?”

    阎婆惜原是低着头的,这时便大大方方地抬头站了起来,迎着宋江福了福,口中喊声:“宋押司!”然后无缘无故抿起了嘴,仿佛要笑不敢笑似的。

    宋江的眼光极厉害,一看便知她的来路,点点头说:“小娘子请坐!”

    他叫阎婆惜坐,黄婆偏不叫她坐。“婆惜!”她支使她说,“取窗台上抹布来,这里有水渍。”

    阎婆惜听见这话,随即转过身去,袅袅娜娜地走向窗台。黄婆向宋江使个眼色——她原借故叫阎婆惜走几步路,好让宋江看一看她的极细的腰。这一个自然省会的,宋江一眼不霎地把她从头看到底,心里已经中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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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宋江做事,一向神出鬼没,令人难测真意。等阎婆惜拿了抹布走过来,拭一拭水渍,把她自己的那一碗茶,移到他面前时,他突然站起身来,做出一惊一愣的神气:“啊呀!这便怎么处?”

    “怎的?”黄婆问说。

    “刚刚想起,今日午间有约,不赴不可。虚约了你们三位,于心何安?”

    这一说两个老婆子也都愣住了。倒是阎婆惜稳得住:“既然押司有约,休为我们延误了。尽管请便!”

    “这如何过意得去?”宋江略略踌躇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