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
“呼……呼……” 今年的寒流来得特别早,伊修加德还没有下雪,但路面上已经结了一层薄薄的冰。寂静的街道上只有寥寥几位行人,身披黑袍的修女迈着小碎步,捏紧了颈项处头巾的空隙,企图将那冷空气隔绝在外,但凄厉的风呼啸而过,一刻不停地拍打着眼睫,她哆嗦着浅浅打了个喷嚏,掩着唇的手指放下时,身侧倏地掠过一个身形高大的男子,修女趔趄着一躲,有些愠怒地回过头去,却又惊讶地重新掩上了唇。 那人浑身被黑衣所包裹,腰间明晃晃的短剑十分惹眼,他气喘吁吁,呼吸的白雾从面罩的纤维里渗出,每一口都充斥着rou眼可见的血腥气,男人从喉咙里咕哝出一句模糊的“抱歉”,随后快速钻进了不远处的深巷,像一粒湮入大地的尘埃般不见了踪影。他逃出去数百米,喘息一声比一声低沉,重如千斤的脚步逐渐变缓,那弓起的背部随着剧烈的咳嗽而下压,逼出了一口混着黑血的痰。 磕破的额头好像有温热的液体正在下流,奥尔什方半眯起一只眼,抬手轻轻抹了一把,手指尖的黏腻感让他有些陌生。在记忆深处,这份时常能体会到的刺痛停留在了他从低级警员晋升至警署警长的那天——是被念作“警长”,但上司藏匿在肥rou中的鄙夷目光,与下属们堆满笑容谄媚的脸,都在提醒他荣誉里掺着硌人的砂——毕竟他只是恰巧从盗匪手中救了一位政客的贵公子而已,虚惊一场,档案翻过来便被念作德不配位。 “区区一个私生子,若不是有福尔唐家的关系……”